国家能源局发布数据显示,2014年全社会用电量55233亿千瓦时,全年用电增幅定格于3.8%。
3.8%的年度用电增幅是一个非比寻常的纪录———我们几乎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低的年度数据。事实上,它创下新世纪以来甚至更长时间以来最低纪录。就连国际金融危机影响最深的2008年和2009年,增幅数据也都在5.5%以上。
这清楚地说明,我国经济运行进入新常态,用电需求也进入新常态。
众所周知,用电增长和经济增长有着密切的对应关系。纵观较长一段时间来的历史数据可以发现,我国经济当前发展阶段下,用电的波动幅度大于经济的波动幅度。当经济加速运行时,用电增量的强度一般会超过经济增长的强度,也就是用电弹性系数大于1。新世纪以来国际金融危机以前的很长一段时期就属于这种情形,经济增长速度和用电增长速度长期保持在两位数,而且用电增长幅度又明显大于经济增长幅度。当经济增幅趋缓运行时,用电增量的强度一般又会迅速衰减至弱于经济增长强度,也就是用电弹性系数小于1。最近几年的经济和用电表现就属于这种情形。我国经济增长速度从高速增长转向中高速增长,增速有所下降;与此同时,用电增速也下降,并下降得比经济增速的下降幅度更大。比如近年,经济增速从此前长期10%左右下降到7.5%左右,用电增速则从高于10%明显下降到低于7.5%(近3年平均5.6%)。
这基本显示我国经济还处于投资驱动为主型的发展阶段。经济原理指出,短期中经济总需求的波动对应的是投资的更大幅度波动。当前,我国经济运行新常态的一个突出特点恰是总需求减弱,实际利率走高。这直接导致投资增量的大幅萎缩。其中,尤以高耗能的重工业的过剩产能化解和调整为突出。检视2014年用电数据表可以发现,正是权重最大的重工业用电的“低迷”(增3.6%,是上年同期数据的一半,但实际增量仍相当可观),直接导致总用电增速大幅走低。
这也与经济新常态的其他要义相符合。增速换挡的背后,是资源环境和生活水平需求的刚性约束,要求发展方式从规模速度型粗放增长转向质量效率型集约增长,经济结构从增量扩能为主转向调整存量做优增量并存,发展动力从传统增长点转向新增长点。我国经济正处于向形态更高级、分工更复杂、结构更合理演化阶段。这种情况下,我国经济明显从投资主导型转向投资消费并重,服务业起飞在即。2013年,我国服务业增加值比重即首次超过第二产业。2014年,这一可喜现象必有进一步发展。这从用电数据也可看出。在总体低迷的用电需求中,第三产业用电虽亦有转向中高速增长的趋势,但6.4%的增幅仍堪称强劲,一枝独秀。
居民生活用电方面也出现了罕见的记录,从此前长时间两位数左右的增幅,断崖式下跌至2.2%,前所未有。显然,这主要是受前年极端酷夏和去年凉夏暖冬因素影响。但排除气温因素外,一两年来居民用电增幅趋缓的趋势也依稀可辨(在极端高温的2013年,居民生活用电也只增9.2%,降为个位数)。
这就是2014年用电需求和经济发展互动演绎的剧情梗概。在此基础上,正有必要而且适合做一番简单的回顾和展望。
历史往往经过时间沉淀后才看得更清楚。现在来回顾过去一段时间来我国的经济运行和用电需求情况,很容易可以看出,经济运行和用电需求向新常态的转变和发展早就悄然发生。国际金融危机是个重要节点。2008年,用电增速从此前长期两位数陡降至5.5%,2009年仍只录得6%。2010年的14.6%和2011年的11.9%,显然是超强刺激政策的结果。
“药效”过去后,2012年用电增速又回落至5.5%。2013年在二季度实施了必要的稳增长政策后,全年用电增速拉高至7.5%。此后我国再没采取较大规模的刺激政策,用电形势也就高度温和而平稳。
时间之轮已驶入新的一年,我国经济发展和用电需求又展开新的一页。未来的基础是历史的当下,2015年经济发展和用电必将延续过去的大势,同时必然又有新的故事情节。尽管不利和复杂因素仍然很多,但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更加积极,消费继续成长而投资、外需都可能有所好转,资源供给因价格降低又有明显增加的情况下,今年我国经济增长必将继续稳中有进,保持在合理区间。综合考虑2014年基数,基本可以预判,2015年我国电力弹性系数很可能比去年略有提高,用电增速料将保持在5.5%左右的中速水平,用电需求继续呈现新常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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